此时,酒肆店门大开,店小二李子正忙碌的拖着地,偶有几个店中的下人从里面走出来,大一筐小一筐的搬着门外牛车上的蔬菜。
正在拖地的店小二,见到阿酒来了,急忙将手中拖把扔到一边,快步迎了出来。
“酒爷,您来啦!”
阿酒也不避讳,开口问:“恶婆娘呢?”
店小二眉头微皱,显然十分忌惮,小声道:“酒爷,您这么称呼掌柜的,不合适吧。”
“切,”阿酒白了他一眼,冷哼道,“小爷还怕她吃了我不成?”
“得,酒爷您牛叉,可别连累了小的。”
说着,店小二从怀中摸出一把钥匙,恭敬地递向了他,道:“掌柜的吩咐了,今后酒库由您来管,专门负责酒的入库与出库。”
听到“酒”字,阿酒眼睛一亮,一把接过钥匙揣进了怀里,生怕对方搞错了,再把钥匙要回去。
收好钥匙后,阿酒难以置信道:“天下还有这种好事?”
店小二点点头,道:“掌柜的还说了,以后您想喝了,库里的酒可由您随意支取,无需汇报。”
阿酒惊诧道:“恶婆娘就不担心,小爷私自把酒偷出去卖了?”
“不担心,”店小二笑着摇头,仿佛知道对方要这么问,“掌柜的说了,你要是敢偷酒出去换银子,她就打断您的狗腿!”
“卧槽,”阿酒惊呼一声,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子,“孙贼,你骂谁是狗?老子看你是皮痒痒了!”
“酒爷,您先别动手!”
阿酒疑惑道:“打你难道还要挑日子?”
“您先听我解释啊,”店小二哭丧着脸,拼命求饶道,“小的刚刚所言,都是掌柜的原话呀。”
说着,店小二从腰包里摸出十文铜板,识相的递了上去,道:“酒爷,这是小的孝敬您的,还望酒爷高抬贵手啊。”
“哼,算你小子识相。”阿酒见钱眼开,立刻松开手,一把薅走铜板,塞进了怀里。
这一下,阿酒舒服了!钱就酒双收的他,心情瞬间大好,背着手,口中不自觉的哼起了小曲儿。
一旁的店小二见状,松了口气,急忙上前谄媚道:“酒爷,要小的带您去酒库吗?”
“不用了。”阿酒一摆手,口中哼着小曲儿,信不朝着酒肆后面走去。
“酒爷您会走?”店小二朝着他的背影追问道。
“闭着眼睛都会走。”
阿酒这句话没头没尾,店小二听的恍惚,整个人懵在了原地,手下意识的挠了挠头。
口中喃喃自语:“这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……”
片刻过后。
巷子外,大步走来一个青衫少年,他人背着双手,口中哼着小曲儿,一副老子天下无敌的架势,朝着一间上了锁的大铁门走去。
大铁门前,一个大胡子中年汉子,早已等候了多时。
见阿酒走来,他急忙开口,声音粗犷:“喂,你是阿酒吗?”
“对啊,你找小爷有事?”阿酒点了点头。
大胡子也是本地人,家住镇子东头,对阿酒的恶名早有耳闻,因此不敢轻易得罪他,只能忍气吞声的憨憨一笑。
接着,他主动迎了上去,将手中的两张纸单递给了阿酒。
阿酒接过纸单,草草扫了一眼,问:“这是什么东西?”
“这是出入库的清单。”
大胡子解释着,伸手指了指铁门外高高码起的大酒坛,道:“这些是要入库的新酒,今早刚运来的,你得赶紧搬进去。”
“哦。”阿酒哦了一声。
念过几年私塾的他,也认识不少字,目光停留在了出库清单上中的一栏上。
龙元一十七年,六月廿九日,戌时一刻,铁门镇教坊司,桃花醉三坛,烈阳春一坛。
“六月廿九日?”阿酒口中喃喃,一脸重复了三遍,突然惊呼,“不就是今天吗!”
阿酒转瞬大喜,不怀好意的笑道:“嘿嘿,酒爷我今儿个,可以白嫖进教坊司咯!”
是的,阿酒的用词十分精准,的确是白嫖!
要知道,教坊司是有门槛的。要进教坊司,先得买花券,这花券是入场的门槛,一张花券一钱银子,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开支的起的。